五一特别报道·城市之下——致敬“地下”劳动者③ | 王金星:地层深处采掘“光和热”
4月24日14时,冀中能源股份有限公司东庞矿。换上工作服,戴上安全帽,反复检查矿灯和自救器无异常后将其紧紧系在腰间,28岁的王金星乘罐笼直抵480米地心深处,检修、试运行、操作……这是他从事煤矿工作的第7个年头。
工作面深达480米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“哐当”一声,罐笼的门关闭了,王金星和其他工友们一起乘着罐笼下降。顷刻间,耳朵里灌满了金属碰撞、滑轮摩擦时发出的“嗡嗡”巨响,身体也跟着罐笼不停晃动。480米急速下降的过程,伴随着耳鸣、心慌,足足要持续5分钟。快速咽一口唾沫,捂住耳朵,让耳朵的不适缓解了,穿过一条“灯火通明”的大巷(hang),将矿工送往不同的工作地点,王金星开启了一天的工作。
(视频素材由张伟提供)
真正深入井下,才真切地体会到了矿工的艰辛,王金星口中“灯火通明”,其实,还是很昏暗。身临其中,四壁都是黑漆漆的墙壁、冷冰冰的支架,采煤机上下摆动着摇臂,溜子平稳地运行,乌金滚滚驶向地面。头顶的那盏微光,照在支架挡板前,煤炭反射的光让王金星的心里一下子豁亮了,“矿灯就是我们的眼睛。”
王金星在操作液压支架
王金星与太阳的相见并不是随意的。由于工作的特殊性,煤矿生产采取轮流倒班制,分为早班、中班、晚班和夜班,上井和下井的时间是固定的,一个班时长6个小时,加上开班前会、洗澡等,每天工作时长总会超出8小时。
井下的生活是“枯燥而紧张”的,随时注意自身安全、工友安全,紧张有序完成当班检修任务,唯一的乐趣就是在吃饭时班长的笑话。因为井下有瓦斯爆炸的风险,烟火是绝对不可以带到井下的,电子产品也不行。班长手中的手机也是矿用本安型的防爆手机。
完成一个班的任务后,班长带队乘车升井,洗完澡换好衣服后,王金星马上给母亲发了一条微信:“我出井了”。王金星一天的工作结束了,家人悬着的心也放下了。
体力活也是技术活
王金星打开头上的矿灯,拿着扳手、钳子等工具,跨在采煤机的横梁上,仔细地检修着摇臂、滚筒等各个部件。
他站在采煤机旁,四面都是金属器械,手里拿着遥控器,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采煤机摇臂上转动的滚筒,根据煤层厚度的不同,还要时不时调整滚筒的位置,汗水还没顾上擦,就混着脸上的煤灰淌了了下来,在脸上冲刷出一条条清晰可见的“河道”。
王金星在操作采煤机
采煤机大约长15米,高2米,在480米地心深处,它伸开一双巨爪,削煤如泥。每当工作面要继续往前推进时,第一步就需要支架司机操作支架向前,采煤机司机配合前进进行割煤工作,掉落的煤块通过配套的工作面溜子,运送到皮带上,再通过皮带运送到煤仓。
采煤机看似是个“庞然大物”,但各个部件十分精细,磨损程度都要精确到毫米级。刚开始学习修护机器时,因为对修护环节“照顾不周”,王金星总出现刚检查完就“掉链子”的情况。向老师傅们请教,他不记得把机器琢磨了多少遍,练就他如今用手就可以熟练地摸出零件的磨损。
“零件磨损8-10毫米时再更换,油灌到三分之二最合适。”王金星自信地说。
矿三代见证煤矿开采智能化
王金星是土生土长的矿区子弟,他的爷爷和父亲都是煤矿工人,他们把整个青春都献给了矿业。鉴于从小就耳濡目染,王金星清楚地知道煤矿工人是一个“早出晚归、很辛苦”的职业,但他也深知,煤矿养育了一家两代人,是一个能“养家糊口”的本事,将来可以有一技之长。
当王金星在学校学习矿山机电专业、看到课件里展示矿井下的大型机械和电器时,他大受震撼,“刷新”了对矿井的认知,“原来矿井里的工作不是都靠人力,机械化程度这么高。”王金星说。
2016年毕业后,王金星毅然决然地回到了矿区,成为了一名井下矿工。说到第一次下井的经历,王金星记忆犹新。“注意安全”是父亲在他下井前唯一的嘱咐,母亲和姐姐觉得井下特别危险,起初不同意他下井,对他的安危十分担忧。
正在井下工作的王金喜
直到真正从事这份工作时,王金星发现,割煤、推溜、拉架、装煤、运输,这些在过去主要依赖人力,且随时随地与危险相伴的采煤工作环节,如今已经被智能化技术所取代。2022年冀中能源股份有限公司东庞矿首个薄煤层智能化工作面建成投产,王金星作为年轻一代的采煤机司机,第一批接受智能化装备操作培训,并成为全区队第一个熟练掌握智能化采煤装备操作的人。
王金星的父亲听到煤矿开采变得如此智能化,由衷地感慨:“真羡慕你们,现在的条件可比我们当年好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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统筹:任利、齐媛媛、郭明明
文字: 边义婷
制作: 张超
视觉:刘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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